《脈訣刊誤》~ 卷上 (23)
卷上 (23)
1. 九道
通真子曰。七表八里為陰陽正脈。外有九種脈相通而見者。經所謂脈來浮滑而長。沉澀而短。浮大而牢之類。是也。以愚觀之。脈無正不正之定名也。為邪為病而見。則二十四字皆不正之脈。因時而旺。隨臟而應。則皆正脈也。脈合陰陽。難以七表八里為陰陽正脈。難經曰浮滑長皆陽脈。
沉澀短皆陰脈。非別以長短為陰陽正脈之外也。是長短與浮沉滑澀。同為陰陽也。又曰外有九種脈相通而見。故曰九道。且脈之相通。乃眾脈參互為一。以示證也。二十四字。除浮沉結促代伏。居於上下。止於緩急。不能相通。其他皆相通。難經曰一陽一陰。謂浮而澀。是八里通乎七表也。
一陰一陽。謂沉而滑。是七表通乎八里也。內經所載。仲景所論。多通眾脈而言病。脈經二十四字。有散數。無短長。脈訣去散數。增長短。亦以足二十四字。脈經論。二十四字通為一處。亦無次序之定。蓋脈隨變而見。但宜以陽脈從陽類。陰脈從陰類。不可以一浮二芤為定序。
且三至為遲。六至為數。遲陰在臟。數陽在腑。經文皆對言也。今取遲去數。其可乎。是知脈不可以二十四字為定數也。亦不可立表裡道之異名也。陳氏沈氏並用散數為九道。用脈訣九道之名數。而不取短長。亦非也。今增散數二脈於後。以足脈經之所論。而不去長短者。脈之所當述者也。
既不拘於表裡道二十四字之數。則脈之以一字立名。皆詳論可也。或曰子既辨表裡道之非。不刪而述其舊文何也。曰此朱文公作孝經刊誤。程子述大學親民之例也。不刪者存其舊也。用墨圈者當刪者也。辨其下者。使人皆知其非。不復為舊文所惑。不刪之刪也。
〔一〕長者陽也。，指下尋之。三〔關〕（部）如持竿之狀。舉之有餘曰長。過於本位。亦曰長。主渾身壯熱。坐臥不安。
從尺至關。連寸口。直過如橫竿之狀。此三部之長脈。過於本位。謂或尺或關或寸。過於一指之外。此各部之長脈。欲知其病。則必於浮沉遲數大小之間求之。若不大不小。不浮不沉。不遲不數。則氣自治而無病。經曰。長則氣治是也。大概平人病人。脈長為吉。深且長。壽脈也。
尺脈長。根深蒂固。心脈長。神氣有餘。內經心脈搏堅而長。病舌卷不能言。至腎脈搏堅而長。病折腰。此六脈者非以長為病。以搏堅相合而病也。春肝脈。軟弱輕虛而滑。端直以長。肝脈。如循長竿末梢曰平。如循長竿曰病。有餘而過。故也。
長脈迢迢度三關。指下來時又卻還。
通真子曰。此云來時又卻還者。似一陰三陽之脈。愚曰非也。來而還。只可謂脈之來去。然諸脈皆如是。若不能自還。則代而死矣。一陰三陽者。謂脈來浮滑而長時一沉也。是四脈共見也。
白話文：
九道
通真子說，七表八里是陰陽正脈，體表還有九種脈互相連通而呈現出來。經書上說的脈象，例如脈來浮滑而長，沉澀而短，浮大而牢等等，都是這樣。依我看，脈象並沒有一定是正脈還是不正脈的說法。因邪氣或疾病而出現的脈象，二十四種脈象都可視為不正脈；但如果脈象隨著季節旺盛，與臟腑相應，那便都是正脈。脈象合乎陰陽，難以單純用七表八里來區分陰陽正脈。《難經》說浮滑長都是陽脈，沉澀短都是陰脈，並不是單純以長短來區分陰陽正脈的。所以，長短與浮沉滑澀，同樣都是陰陽的表現。又說體表有九種脈相通而見，所以稱為「九道」。而且，脈的相通，是指許多脈互相交錯成為一體，來顯示病情。二十四種脈象，除了浮沉、結促、代、伏，以及脈的緩急上下等，不能互相連通之外，其他的都互相連通。《難經》說「一陽一陰」，是指脈浮而澀，這是八里脈通到七表脈；「一陰一陽」，是指脈沉而滑，這是七表脈通到八里脈。《內經》和《傷寒雜病論》所記載的，大多是講述眾多脈象來論述疾病。脈經二十四種脈象，有散數，沒有長短之分；脈訣則去除散數，加入長短，也湊足二十四種脈象。脈經論述二十四種脈象，都通於一處，也沒有固定的順序，因為脈象隨著病情變化而呈現。只要依陽脈歸類於陽性脈象，陰脈歸類於陰性脈象即可，不可以「一浮二芤」作為固定的順序。
三至為遲脈，六至為數脈；遲脈屬陰在臟，數脈屬陽在腑，經文中都是這樣相對而言的。現在要取遲脈而捨去數脈，這行得通嗎？由此可知，脈象不可以二十四種脈象來定數，也不能以表裡經絡的不同名稱來區分。陳氏和沈氏都用散數來作為九道，用脈訣中九道的名稱和數量，而不採用長短的區分，這也不對。現在我在後面增加散數兩種脈象，以補足脈經的論述，而不捨去長短，因為這是脈象應該記述的。
既然不拘泥於表裡經絡和二十四種脈象的數量，那麼，用一個字來命名脈象，都可以詳細論述。有人問，你既然辨明了表裡經絡的錯誤，為什麼不刪去而述說舊文呢？我說，這是效仿朱熹修改《孝經》、程頤闡述《大學》親民章的例子。不刪去是保留舊說，用墨圈起來的是應該刪去的部分。辨明其錯誤，讓大家都能知道其錯誤之處，不再被舊文所迷惑，這也是一種刪改方法。
長脈是陽脈，從尺脈處往下尋找，三關（部位）像拿著竿子的樣子，高舉起來還有餘地就叫做長脈。超過其本位，也叫做長脈。主渾身壯熱，坐臥不安。從尺脈到關脈，連到寸口脈，直線過去像橫竿的樣子，這三處的長脈都超過其本位，也就是尺脈、關脈、寸口脈都超過一指的寬度，這些都是各部位的長脈。想要知道疾病，就必須從浮沉遲數大小之間去探求。如果不大不小，不浮不沉，不遲不數，那就是氣血調和沒有疾病。經書上說：「長則氣治」，就是這個道理。總體來說，對於正常人和病人來說，脈長是吉兆；脈深而且長，是長壽的脈象。
尺脈長，根深蒂固；心脈長，神氣充足。《內經》說心脈搏動有力而長，病則舌頭捲曲不能說話；腎脈搏動有力而長，病則腰彎曲不能直立。這六種脈象，並不是因為長而致病，而是因為搏動有力而與疾病相關。春天肝脈，柔軟輕虛而滑利，直而長；肝脈像沿著長竿的末端，這是正常的；像沿著長竿，這是病態，是肝氣過盛的表現。
長脈綿綿超過三關，手指往下探查時又縮回去了。
通真子說，這說脈來時又縮回去，好像是一陰三陽的脈象。我說不是這樣。脈來而回，只是表示脈象的來去，所有的脈象都是這樣。如果不能自行縮回，那就會代之以死亡。一陰三陽，是指脈來時浮滑而長，然後出現一次沉脈，這是四種脈象同時出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