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重訂通俗傷寒論》~ 第八章·傷寒兼證 (24)
第八章·傷寒兼證 (24)
1. 第七節·風濕傷寒
宣經隧以通絡脈。外用電氣療法。以催促血行。刺激腦筋。屢收全效。至已由痹而痿。四肢癱瘓。則神經麻痹。全失知覺運動之作用。長沙雖有經熱則痹。絡熱則痿之說。然有上下左右之別。凡上截癱。右肢癱者。多屬陽虛陰凝。每用清任補陽還五湯。送下人參再造丸。下截癱。
左肢癱者。多屬陰虛絡熱。每用仲淳集靈膏。或用四物絳覆湯。送下顧氏加味虎潛丸。間用河間地黃飲子去萸、味、桂。或用鞠通專翕大生膏。外治仍用電氣療法。亦可十愈五六。
【榮齋按】另有一種尚不到「痹」的程度的「風濕證」，如雷少逸《時病論》所說：「風濕之病，其證頭痛發熱，微汗惡寒，骨節煩疼，體重微腫，小便欠利，脈來浮緩。」我認為如遇這種症狀，當分析它是風勝、還是濕勝？如果屬於風勝，則勢必熱化，治宜先用七味蔥白湯（防風一錢，蘇葉嫩枝錢半，生薑皮一錢，淡豆豉三錢，秦艽錢半，絡石藤三錢，鮮蔥白四個，嫩桑枝一兩。）以通絡祛風；使風濕從微汗而解。
次用木防己湯加減（木防己錢半，通草一錢，生苡仁四錢，青松針三錢，桂枝七分拌滑石五錢，絲瓜絡二錢，嬌桑枝一兩。）以利濕清熱；使已從熱化之濕，從小便排泄。最後，用五葉茅根湯（桑葉二錢，淡竹葉二錢，枇杷葉五錢去毛，蘭葉三錢，生側柏葉二錢，鮮茅根一兩。）以清餘熱。
如屬濕勝，須要照顧病人陽氣的不足，葉天士所謂「濕勝則陽微，」是一個有力的啟示！藥用汗利兼行以和解之；用桂枝附子湯辛甘發散為主，五苓散辛淡滲泄為輔——桂枝、附片、茯苓、蒼朮、甘草、澤瀉、秦艽、鮮薑、紅棗，仿張仲景「徐徐微汗」的治法。由於「徐」則風濕俱去，「驟」則風去而濕仍留著。
此為「風濕傷寒」本病的治法。更有一種「歷節痛風」，症見頭痛身熱，肢節拘攣而痛。《病源》、《千金》、《外臺》均謂之歷節風，以其痛循歷四肢的關節，因之名歷節風。對證療法，根據何廉臣先生經驗，分析如下。他說：「歷節痛風，因於寒者，辛溫發散：因於熱者，辛涼輕揚，固已；但宜分辨痛狀施治。
如肢節攣痛、伸縮不利者，血虛液燥也；法宜滋血潤燥，四物湯加首烏、木瓜、杞子、甘菊。肢節腫痛、遇陰雨更甚者，風濕入絡也；法宜驅風活絡，大羌活湯加小活絡丹。肢節注痛、得捶摩而緩者，風濕在經也；法宜散風勝濕，靈仙除痛飲。肢節煩痛、肩背沉重者，濕熱相搏也；法宜化濕泄熱，當歸拈痛散加減。
肢節刺痛、停著不移者，瘀血阻隧也；法宜消瘀活絡，趁痛散加減。肢節熱痛、夜間尤劇者，陰火灼筋也；法宜滋陰降火，四物湯合加味二妙丸。肢節木痛、身體重滯者，濕痰死血也；法宜豁痰活絡，半夏苓朮湯加小活絡丹。肢節痠痛、短氣脈沉者，留飲也；法宜蠲飲滌痰，半夏苓朮湯加指迷茯苓丸。
白話文：
利用疏通經絡的方法來打通脈絡。外用電療可以促進血液循環，刺激腦部，往往能達到很好的效果。如果病情已經從關節痠痛發展到肌肉萎縮，四肢癱瘓，那就是神經麻痺，完全喪失知覺和運動能力。雖然古書提到「經絡發熱則會痠痛，脈絡發熱則會萎縮」，但還有上下左右的區別。一般來說，上半身或右側肢體癱瘓，多半是陽氣虛弱、陰氣凝滯，通常用清任補陽還五湯，搭配人參再造丸服用。下半身或左側肢體癱瘓，多半是陰虛導致脈絡發熱，通常用仲淳集靈膏，或是四物絳覆湯，搭配顧氏加味虎潛丸服用。有時也會用河間地黃飲子去掉萸肉、五味子、桂枝，或用鞠通專翕大生膏。外治仍然用電療，也可能會有五、六成的療效。
【榮齋按】另外還有一種還沒到「痠痛」程度的「風濕病」，就像雷少逸在《時病論》說的：「風濕病，症狀是頭痛發熱，稍微出汗又怕冷，關節疼痛，身體沉重微腫，小便不順暢，脈象浮緩。」我認為遇到這種情況，要分析是風邪較盛還是濕邪較盛？如果是風邪較盛，那一定會轉為熱症，治療上應該先用七味蔥白湯（防風一錢，蘇葉嫩枝一錢半，生薑皮一錢，淡豆豉三錢，秦艽一錢半，絡石藤三錢，新鮮蔥白四個，嫩桑枝一兩。）來疏通經絡、驅散風邪，讓風濕從微汗中散去。
接著用木防己湯加減（木防己一錢半，通草一錢，生薏仁四錢，青松針三錢，桂枝七分拌滑石五錢，絲瓜絡二錢，嬌嫩桑枝一兩。）來利濕清熱，讓已經轉為熱性的濕邪，從小便利出。最後，用五葉茅根湯（桑葉二錢，淡竹葉二錢，枇杷葉五錢去毛，蘭葉三錢，生側柏葉二錢，新鮮茅根一兩。）來清除殘餘的熱邪。
如果是濕邪較盛，就要考慮病人陽氣不足的問題，葉天士說的「濕邪太盛，陽氣就會衰微」，是很有道理的！用發汗和利尿兼顧的方法來調和，以桂枝附子湯這種辛辣甘甜、能發散的藥為主，搭配五苓散這種辛淡滲濕的藥為輔——桂枝、附片、茯苓、蒼朮、甘草、澤瀉、秦艽、鮮薑、紅棗，仿效張仲景「緩緩微微出汗」的治療方法。因為「緩」可以讓風邪和濕邪一起去除，「急」則風邪去了，濕邪還會留著。
以上是「風濕傷寒」這個疾病本身的治療方法。還有一種「歷節痛風」，症狀是頭痛身熱，肢體關節拘攣疼痛。《病源》、《千金》、《外臺》都稱它為歷節風，因為疼痛會遍及四肢的關節，所以稱為歷節風。針對這種情況，根據何廉臣先生的經驗分析如下：他說：「歷節痛風，如果是因為寒邪引起的，要用辛溫的藥發散；如果是因為熱邪引起的，要用辛涼輕揚的藥，這是基本的原則。但應該分辨疼痛的狀況來施治。
如果肢體關節攣縮疼痛、難以伸展，是血虛、津液乾燥的緣故，應該用滋養血液、潤澤乾燥的方法，用四物湯加上首烏、木瓜、枸杞、甘菊。如果肢體關節腫痛，陰雨天更嚴重，是風濕侵入經絡的緣故，應該用驅散風邪、活絡經脈的方法，用大羌活湯加上小活絡丹。如果肢體關節固定疼痛，按壓會緩解，是風濕停留在經脈的緣故，應該用散風、克服濕邪的方法，用靈仙除痛飲。如果肢體關節煩躁疼痛、肩膀背部沉重，是濕熱互相搏結的緣故，應該用化解濕邪、疏泄熱邪的方法，用當歸拈痛散加減。
如果肢體關節刺痛、固定不移動，是瘀血阻礙經絡的緣故，應該用消除瘀血、活絡經脈的方法，用趁痛散加減。如果肢體關節熱痛、晚上更嚴重，是陰火灼傷筋脈的緣故，應該用滋養陰液、降低火氣的方法，用四物湯合加味二妙丸。如果肢體關節麻木疼痛、身體沉重遲緩，是濕痰死血的緣故，應該用化痰、活絡的方法，用半夏苓朮湯加上小活絡丹。如果肢體關節痠痛、呼吸短促、脈象沉緩，是有水飲停留在體內的緣故，應該用消除水飲、清理痰濕的方法，用半夏苓朮湯加上指迷茯苓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