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女科證治準繩》~ 卷之四 (8)
卷之四 (8)
1. 妊病可下胎斷胎
〔大全〕，妊娠羸瘦，或挾疾病，臟腑虛損，氣血枯竭，既不能養胎，致胎動而不堅固，終不能安者，則可下之，免害妊婦也。
〔薛〕，前證宜用腰腹背痛門方論主之。其胎果不能安者，方可議下，慎之慎之。鴻臚張淑人痢疾後胎動，心神不安，肢體殊倦，用八珍散二十餘劑漸愈。因勞加煩熱頭痛，以大劑補中益氣湯加蔓荊子治之，熱痛頓止，仍用前散又五十餘劑而安。其後生產甚易。今大中丞許少薇公向令金壇時，夫人胎漏，療治不止，時迫於上。許公欲因其勢遂下之，謀於余，余第令服佛手散，以為可安即安，不可安即下，順其自然而已。既數服，公憂疑不決。女科醫者檢方以進，乃用牛膝一兩，酒煎服，謂牛膝固補下部藥耳，用之何害。公遂信而服之，而胎果下。余時有從母之戚，未及知，比知而馳至，則聞盈庭皆桂麝氣，蓋因胞衣未下，許醫又進香桂散矣，血遂暴下如大河決，不可復止，亟煎獨參湯未成而卒。公哀傷甫定而過余謝，且念余曰：牛膝補藥而能墮胎，何也？余對曰：生則宣而熟則補，故破血之與填精，如箭鋒相拄，豈獨牛膝哉？鹿角亦墮胎破血，而煎為白膠，則安胎止血，因其熟而信其生，此之謂粗工。公嘆恨無已。余故特著之，以為世戒。
〔大全〕，治妊娠母因疾病，胎不能安，可下之。
取七月七日法面（《大全》作曲。）四兩，水二大盞，煎取一盞，三分，綿濾去滓，分溫三服，立下。
又方，大麴五升，清酒一斗，煮二沸，去渣，分五服，隔宿勿食，但再服，其子如糜，母無疾苦。（千金不傳，炒。）
又方，麥糵一升為末，和水煮二升，服之即下。（神效）
又方，附子（二枚），為末，以淳苦酒和塗右足，去之，大良。
又方，取雞子一枚，以三指撮鹽放雞子中，服之立出。
按：陳良甫所列有牛膝湯、桂心散諸方，婁全善皆不之取，而獨取此數方，其見卓矣。
〔斷產〕
〔丹〕，斷子法，用白麵曲一升，無灰酒五升，打作糊，煮二升半，用絹帛濾去渣，作三服，候前月經將來日，晚下吃一服，次日五更吃一服，天明吃一服，月經即行，終身絕子。
〔大〕，斷產驗方，故蠶紙方圓一尺，燒為末，酒飲調服，終身不復懷孕。
又方，用油煎水銀一日方息，空心服棗核大一丸，永斷孕，不損人。
四物湯每服五錢，加蕓薹子二錢，於經行後空心溫服。
〔薛〕，前云用蠶故紙尺許燒灰為末，產後酒服之，血虛者終不復孕。大抵斷產之劑，多用峻厲，往往有不起者，是則產之害未若斷產之害也。吾聞閣老張羅峰、太常李恆齋俱因服斷產之劑，自謂形體俱怯，遇勞必病，有由然矣。
按：《夷堅志》載：東京女子白牡丹，以售墮胎藥生，得惡報。今雖列如上方，以備萬一之用，用者尚其慎之。
白話文：
[妊病可下胎斷胎]
[關於妊娠時可以墮胎的情況]
如果孕婦因為身體過於虛弱消瘦，或是本身就帶有疾病，導致臟腑功能損傷、氣血極度虧損，這種情況下，胎兒無法得到充分的營養，以至於胎動不安穩，最終難以保住，那麼就可以考慮墮胎，這樣做是為了避免對孕婦造成更大的傷害。
[薛氏觀點]
對於上述情況，應該先使用治療腰腹背疼痛的藥方來調理。如果胎兒真的無法保住，才可以考慮墮胎，務必謹慎。鴻臚寺的張淑人女士在患痢疾後出現胎動不安的情況，心神不寧，肢體感到非常疲倦。使用八珍散二十多劑後，情況逐漸好轉。後來因為過於勞累，又出現煩熱頭痛，使用大劑量的補中益氣湯加上蔓荊子來治療，頭痛立刻停止。接著再用八珍散五十多劑後，身體就康復了。之後生產過程非常順利。
大中丞許少薇先生在金壇任職時，他的夫人出現胎漏（先兆性流產），經過治療卻沒有停止的跡象，情況非常危急。許先生想順勢墮胎，於是來找我商量。我只是建議她服用佛手散，如果胎兒可以保住就保住，如果保不住就順其自然。她服藥數次後，許先生仍然憂心忡忡，猶豫不決。有女科醫生開了一個藥方，其中用了牛膝一兩，用酒煎服，並說牛膝是補下體的藥物，使用不會有什麼害處。許先生聽信了，於是服用，結果導致墮胎。
當時我因為親戚過世，還不知道這件事。等我趕到時，屋內充滿了桂麝的氣味，原來是因為胎盤沒有順利排出，許先生又讓醫生使用香桂散。結果導致大量出血，像大河潰堤一樣，無法止住，立刻煎獨參湯也來不及了，許夫人就這樣去世了。許先生心情平復後，來向我道謝，並問我：「牛膝明明是補藥，為什麼會導致墮胎呢？」我回答：「生牛膝是疏通的，熟牛膝是補益的，所以破血和填精就像箭頭彼此衝撞一樣，不只是牛膝，鹿角也是墮胎破血的藥，但是如果煎煮成白膠，反而可以安胎止血，因為藥性變熟了。只知道藥物原有的屬性，卻不知道它變化後的屬性，這就是庸醫。」許先生感嘆又悔恨不已。所以我特別將這件事記錄下來，作為後世的警惕。
[關於因疾病導致胎兒不穩而墮胎]
如果孕婦因為疾病導致胎兒無法安穩，可以考慮墮胎。
使用七月七日製作的麵粉（《大全》中有記載製作方法）四兩，加入兩大碗水煎煮成一碗，過濾掉雜質，溫服三次，立刻可以墮胎。
另一個方法是用大麴五升，清酒一斗，煮沸兩次，過濾掉雜質，分成五次服用。隔夜不要進食，再服一次，胎兒就會像粥一樣被排出，母親也不會有痛苦。（這個方法是《千金方》中不外傳的秘方，使用時需先將大麴炒過。）
另一個方法是將麥芽一升磨成粉，用水煮成兩升，服用後胎兒就會被排出。（效果非常好）
另一個方法是用附子（兩個）磨成粉，用純正的苦酒調成糊狀，塗在右腳上，效果非常好。
另一個方法是取一個雞蛋，用三根手指捏取少許鹽放進雞蛋中，服用後胎兒立刻排出。
按：陳良甫所記載的墮胎藥方，像是牛膝湯、桂心散等，婁全善都沒有採用，只選用這幾個藥方，可見他見解高明。
[關於斷絕生育的方法]
[斷絕生育的方法]
斷絕生育的方法，使用白麵曲一升，無灰酒五升，攪拌成糊狀，煮成二升半，用絹布過濾掉雜質，分成三次服用。在上次月經即將來潮的那天晚上服一次，第二天早上五更服一次，天亮再服一次，月經就會來潮，此後終身絕育。
另一個斷絕生育的驗方是用舊蠶紙一尺見方，燒成灰末，用酒調服，終身不會再懷孕。
另一個方法是用油煎水銀一天使其變成固態，空腹服用棗核大小的一丸，可以永久絕育，而且不會傷害身體。
四物湯每次服用五錢，加入蕓薹子二錢，在月經結束後空腹溫服。
[薛氏觀點]
前面提到的，用一尺見方的舊蠶紙燒成灰末，產後用酒送服，氣血虛弱的婦女終身不會再懷孕。大體來說，斷絕生育的藥物大多藥性猛烈，往往會導致身體出現問題，所以產後傷害可能不如斷產的傷害。我聽說閣老張羅峰、太常李恆齋都因為服用斷產的藥物，導致身體虛弱，一勞累就生病，這是有原因的。
按：《夷堅志》記載，東京女子白牡丹，以販售墮胎藥為生，得到惡報。現在雖然將這些方法列出來，以備萬一之需，但使用時務必謹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