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鄒亦仲醫案新編》~ 痰火症變幻無常

1. 痰火症變幻無常

戴建先，平生嗜酒，嗽血痰多有年，老恙頓停，發生背痛嘔痰之候，脈形兩手搏激而數，小溲或少或多，知熱在高源，水道為之不調，仍屬肺胃間痰熱變幻之症也。夫胸背者肺之分野，熱壅肺家，必分野多故。究莫外乎嗜酒生濕，積濕為熱，先由胃中不清，方後及於肺，故前之嗽血痰多者，肺胃濕熱最充，灼津以成也。今以背痛嘔痰者，雖病在肺之分野，亦屬痰熱充滿，滯而作痛，溢而外出之變幻焉。

仿孟英肅肺蠲痰法，三劑而背痛頓止，易為小腹痛甚，二便不通，乃上熱下移，兼肝火為祟。與龍膽泄肝湯加硝、黃二帖，痛減便通，而小溲點滴未有，脈更弦數有加，是關乎蘊熱重重頗泄，而積熱初動，無盪滌盡淨之能，仍以前方加洋參清肺熱，溲漸通而清長也。大底痰熱初阻於肺，漸充滿三焦，往來上下而作痛。

龍膽泄肝湯雖名泄肝，亦可泄三焦之熱。異哉，痰火之變幻如龍也若此。

白話文：

戴建先，一生愛喝酒，咳嗽吐血、痰多已有多年。最近舊病突然停歇，卻出現了背痛、嘔吐痰液的症狀。脈象兩手都跳動得很快，小便時多時少。這說明熱氣聚集在高部位，導致水道失調，仍然是肺胃之間痰熱變化造成的疾病。

胸背是肺的區域，熱氣壅塞在肺部，必然會影響到這個區域。究其原因，無非是嗜酒生濕，積濕化熱，先從胃中不清淨開始，然後才影響到肺。所以之前咳嗽吐血、痰多的症狀，是肺胃濕熱最盛，灼傷津液而造成的。現在出現背痛、嘔吐痰液，雖然病在肺的區域，但也是痰熱充盈，停滯而導致疼痛，溢出而造成嘔吐的變化。

我仿照孟英肅肺蠲痰法，用了三劑藥之後，背痛立刻停止，轉而小腹疼痛劇烈，大小便不通。這是上焦熱氣往下移，再加上肝火作祟。於是給他開了龍膽瀉肝湯，加入硝石、黃連兩味藥，疼痛減輕、大便通暢，但小便卻滴滴答答，脈象更弦數，更加頻繁。這是因為熱氣過於旺盛，雖然瀉掉了一些，但積熱尚未完全清除，所以用之前藥方再加入西洋參清肺熱，小便逐漸通暢，也變得清長。

總之，痰熱一開始阻滯在肺部，逐漸充盈三焦，上下往來，引起疼痛。龍膽瀉肝湯雖然名叫瀉肝，也能瀉掉三焦的熱氣。真是奇怪，痰火變化無常，如同龍一樣，變化莫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