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鄒亦仲醫案新編》~ 將成肺癰症

1. 將成肺癰症

王文齋，年逾耳順，矍鑠體豐，患咳嗽痰多，腹痛喜按，脈實而數，右寸更洪。症似外邪新感，脈是肺癰將成。夫肺癰多成於邪熱未清，或服溫補燥肺，或喜厚味釀邪，金受火刑方成此候。問此老，先無外邪，又慎口腹，病情實難摸索也。後聞老嫗述出虎膠伴雞蒸食，方悉致病之由。

蓋虎屬金，內應乎肺，膠性溫厚，非尋常草木可比，一切寒濕風痹可用以追之，他無所長。此翁平生料多肺熱，惟進清潤之品相宜。今虎膠以燥益燥，肺金清肅全失，無敷津布液可能，致有痰多咳嗽現症。非止此也，而腹痛之由，亦是肺燥而治節不行於下，致腸胃間氣均鬱悶不通，通則自無疼痛之苦也。法與肅肺祛痰、柔肝清熱諸品，頗有應驗。

脈象實數如此，雖屬老年，何妨以當歸龍薈直折其火，三帖腹痛始平，守服十帖，病方痊愈。倘徒以老年懷成見，而苦寒不敢與吃，將燎原之火何藥以撲滅乎，肺癰之成也必矣，非醫所釀而何。

白話文：

王先生，已過六十歲，身體硬朗且體態豐滿，最近有咳嗽及多痰的問題，同時伴有腹痛但按壓會舒緩的症狀，他的脈搏強實且頻率快，尤其是右手關部的脈象更顯得旺盛。這狀況看似是由外部感染引起的，但從脈象來看，卻顯示他可能即將發展為肺癰。

肺癰多是由於邪熱未完全清除，或是服用過多溫補燥熱的食物，導致肺部受傷，或因喜好重口味食物導致邪氣內生，當金屬（在五行中代表肺）受到火刑（代表邪熱），才會出現這樣的症狀。詢問這位老人家，他之前並無任何外部感染的徵兆，而且對飲食也十分謹慎，因此病情的源頭一時難以釐清。後來聽他家中的老婦人提到，他有食用虎膠拌雞蒸煮的食物，才明白病因所在。

虎在五行中屬金，和肺部相呼應，虎膠性質溫厚，不是一般的草藥可以相比的，它能驅除寒濕風痹，但在其他方面並無特殊功效。這位先生一生中多有肺熱的問題，只適合進食清潤的食物。如今食用虎膠，使得原本就乾燥的肺部更加燥熱，肺部的清肅功能完全喪失，無法正常分泌津液，因此出現了多痰咳嗽的症狀。不止這樣，腹痛的原因，也是因為肺燥導致氣血運行不暢，使得腸胃間的氣流都受阻塞，若氣血得以流通，自然就不會感到疼痛。

他的脈象強實且頻率快，雖然年事已高，但依然可以使用當歸龍薈來直接降火，服用三帖藥後，腹痛的症狀開始緩解，持續服用十帖藥後，病情終於痊癒。如果單純因為他年紀大，就有先入為主的觀念，不敢讓他服用苦寒的藥物，那如何撲滅體內如野火燎原般的熱火呢？這樣肺癰的形成也就成為必然，這不是醫生的失誤又是什麼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