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眼科錦囊》~ 續眼科錦囊卷一 (9)

1. 一夜光眼證

門人小川生。一日來語予曰：頃者見異證。此上毛伊勢崎富商之女兒也。年僅二歲。常患疳眼，而瞳子變於茶褐色。晝日昏昧，似欠其鑑視之機者。病家欲請先生之一診，以決治與不治。師幸勿推辭。因拉小川生到其家診察。女兒天稟脆弱，而頭面青脈縱橫，胸膈脹滿，而下腹如削。臍房突起，牝戶爛穢，其瞳孔闊大，而如有金光。此遺毒至險之證也。故告以患眼不治，及有夭殤之變。其夜留宿，二更之後，乳媼抱女來，於坐側低聲耳語云：是女之病，非醫藥之所能療也，其實鬼祟也。父母深秘不告師，師勿貌視。予訝其言，竊叩其故。媼云：此女在暗室，則目光熒熒如貓兒，非鬼祟而何乎。因退燈火，就暗處驗之，果如媼言。予云勿異，此乃疳眼之重證也。病勢暴劇，既已如此，則無法可施焉。不經數日而夭折。

一童子，歲方十六，眼光漸漸暗昧，白日不能視物，夜間去了了，如辨毫末者。觀其瞳孔，則茶褐色，而運動迅疾。在於暗中，則眼光閃爍，不異於貓目。此乃為遺毒之重證，故以所有險狀，懇告其父母。然癡騃野人，不知戒懼，去托一庸醫，寄宿其家，而調療六七日。一夜，遽然眼目發劇痛，苦惱煩懣，比曉眼珠破裂，而迸出數碗鮮血，終趣無期。

已上所列之二件，雖奇怪之證候，然皆是遺毒之劇證，而瞳子變茶褐色，金光如射人者，必有折生之變，不可不慎察焉。

白話文：

標題：[一夜光眼症]

內容：我的學生小川生有一天告訴我，他見到了一個奇特的病例。患者是位來自伊勢崎的富商的女兒，年僅兩歲，一直患有嚴重的眼疾，眼睛的虹膜變成了茶褐色。在白天時，她看起來非常迷茫，好像失去了判斷力和視覺。患者的家人想邀請我去診斷，看是否能治療。我答應了小川生的請求，於是我們一同前往患者家中。

這女孩天生體弱，臉色蒼白，頭部和臉部布滿青筋，胸部脹滿，腹部卻像被削掉了一樣瘦削。肚臍周圍鼓起，私密部位腐爛污穢，瞳孔非常大，而且反射出金色的光芒，這是一個極為危險的中毒症狀。我告訴他們，她的眼睛病況無法治療，且可能早逝。那天晚上，我在那裡過夜，半夜時分，孩子的奶媽抱著她，悄聲告訴我，這個女孩的病不是藥物可以治好的，因為其實她是被鬼怪纏身。孩子的父母對此嚴守祕密，不敢告訴我。我對她的說法感到驚訝，便私下詢問原因。奶媽告訴我，這女孩在黑暗中，眼睛會發出像貓一樣的亮光，怎麼可能不是鬼怪作祟呢？我熄滅燈火，在黑暗中檢查，果然如奶媽所言。我告訴她不必驚訝，這是嚴重的眼疾症狀，病情發展迅速，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，就沒有什麼方法可以救治，結果幾天後，孩子就去世了。

另外有一個十六歲的少年，他的視力逐漸減弱，白天看不清東西，但到了夜晚視力卻清晰。他的虹膜也是茶褐色，且眼睛活動快速。在黑暗中，他的眼睛會閃爍光芒，就像貓的眼睛一樣。這是嚴重的中毒症狀，因此我向他的父母詳細解釋了所有危急的狀況。然而，他們是些愚昧的鄉下人，並未引起足夠的警覺，反而找了個庸醫，讓他住在他們家，進行了六七天的治療。一天晚上，他的眼睛突然劇烈疼痛，痛苦不堪。到了清晨，他的眼球破裂，噴出了好幾碗的鮮血，最後不幸離世。

以上兩個病例，雖然症狀奇怪，但都是嚴重的中毒症狀，一旦虹膜變為茶褐色，眼睛會反射出像射線一般的金光，那麼生命就會受到威脅，必須謹慎處理。

2. 一晝盲眼證

友人村上生。嘗語予曰：塗見晝盲之患者，窺其眼目，並無異狀。予聞之，甚恨不細驗。近者寓崎陽，診一病客，所謂晝盲者也。其證自已牌起漸昏昧，至午未二時，全不視物象。過申牌後，徐復如初。至夜間則了了無纖翳。驗其眼目，如常，曾無疼痛赤脈。然而在白晝，則瞳孔縮小過度，形似針孔。此差失鑑視之妙機，而致此異證者也。予探索其起因，咽喉左右，累累結核，四支骨節，麻木疼痛。故明知梅毒之為變，告患者云：病根於黴毒，不速加治療，則恐有喪明之變。患者云：實如師言，患黴殆及三年，而後為眼目之患矣。願師賜治療，以救廢痼，則深荷再造之恩。

於是用薰劑七日，頗覺爽快。再薰七日，病減過半。後投半夏瀉心湯加大黃，兼用除濕煉，約十日許，諸證皆除，得再見天日矣。

白話文：

這段文字描述的是關於一個白天失明症狀的案例。我的一個朋友村上生曾經告訴我，他遇見了一個白天看不見的人，檢查他的眼睛，外表看起來並無異樣。我當時很遺憾沒有仔細檢查。最近我在崎陽住著，診治了一位病人，他就是白天失明的患者。他的病症從早上開始逐漸模糊，到中午和下午一點的時候，完全無法辨識物體。但過了下午三點後，視力又慢慢恢復正常，到了夜晚更是清晰無礙，眼睛檢查也一切正常，沒有疼痛或紅血絲。然而，在白天，他的瞳孔會異常縮小，看起來就像針孔一樣。這是因為眼睛失去了調節光線的能力，導致這種罕見的症狀。

我進一步探查病因，發現他的咽喉兩側有許多淋巴結腫大，四肢關節麻木疼痛，因此我推測是梅毒的後遺症。我告訴他，病因來自於梅毒，如果不馬上治療，可能會有失明的風險。他承認，確實有梅毒已經三年，後來纔出現眼睛問題。他請求我幫他治療，希望我能救他於水火之中，我會盡全力幫助他。

我先讓他使用薰蒸療法七天，他感覺舒緩很多。再薰七天，病情減輕一半以上。之後我給他服用半夏瀉心湯加上大黃，同時使用除濕療法，大約十天左右，所有症狀都消失了，他又能重見光明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