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痘疹心法》~ 卷之六 (7)
卷之六 (7)
1. 補脾土瀉腎水辨
脾旺勝腎者，大戟主行十二水，脾土本強，能運其物，注於下焦，以泄下焦之邪，此脾旺勝腎也。寒去而溫熱者，太陽寒水之邪已去，布散於經，小腸熱火承之，故溫熱也。大抵陽並於陰，則陰實而陽虛，外寒內必熱也；陰並於陽，則陽實而陰虛，邪自內而外，外熱里必平也，故曰可治。
不但痘瘡惡變黑，如陽毒發斑，內傷發斑黑者，皆不可治，抑豈腎水為邪乎？故病瘡、病蟲皆惡黑者。北方屬水，其色黑，入通於腎，居亥子之位，萬物生於子而死於亥。腎者生死之戶也，變黑而死。歸根覆命之時也。此天地之道，陰陽之化，生長收藏之機，非知道者，不足以語此。
噫！此實出吾肝鬲之要，非有蹈襲，亦非好辨以亂人聽，但恐世之曲學者，不知虛實之理，補所不當補，瀉所不當瀉，盛盛虛虛，遺人夭殤，無異於操刃之殺人也。借使錢氏復生，必謂吾言為信，觀此者，不主先人之言，亦必謂吾言之不誣也。
白話文：
脾氣旺盛壓制腎氣的人，可以用大戟來排出體內多餘的水分。因為脾土本來就強壯，能夠運化水液，將其輸送到下焦，排出下焦的邪氣，這就是脾旺勝腎的情況。寒邪去除後出現溫熱症狀，是因為太陽經的寒水邪氣已經消除，散佈到經絡，小腸的熱邪乘虛而入，所以才會出現溫熱。總而言之，陽氣侵犯陰氣，則陰氣實而陽氣虛，外在表現為寒冷，內在則發熱；陰氣侵犯陽氣，則陽氣實而陰氣虛，邪氣由內而外，外在表現為發熱，內在則平和，所以可以治療。
但如果痘瘡惡化變黑，或者陽毒發斑，以及內傷導致發黑，這些都是無法治療的。難道是因為腎水成了邪氣嗎？所以無論是患病的瘡瘍還是蟲病，都忌諱發黑。北方屬水，其顏色為黑，與腎經相通，位於亥子之位，萬物在子位生長，在亥位死亡。腎臟是生死之門，變黑就意味著死亡，是生命回歸本源的時刻。這是天地之道，陰陽的變化，生長收藏的機制，不是真正了解的人，不足以談論這個。
唉！這些都是我肝膽脾胃的精華所在，並不是照搬前人的說法，也不是為了好辯而混淆聽眾，只是擔心世上有些人曲解醫學，不懂得虛實的道理，該補的不補，該瀉的不瀉，導致病情反覆，最終使病人夭亡，這無異於拿刀殺人一樣。如果錢氏先生復生，一定會認為我的話是可信的；讀到這裡的人，即使不相信前人的觀點，也一定會認為我的話是真實無誤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