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痘疹心法》~ 卷之十五 (1)
卷之十五 (1)
1. 卷之十五
2. 起發症治歌括
凡三十五首。
五六日間起發時，俗師計日豈曾知，
不分虛實論輕重，偏執方書只補脾。
痘瘡之症，熱三日，出三日，後方起發，此常論也。蓋先出者先起，後出者後起。痘疏毒輕，氣稟厚者，自易出、易發、易靨；痘密毒重，氣稟薄者，自難出、難發、難靨。未可拘定日數。時師不知虛實補瀉之理，但於起發初便用補脾。果內氣不足，少食者，用之允當；若內實便秘，能食之人，寧不黨邪為惡乎？非徒無益，而反害之。
蘄水羅野松，年十六出痘，其父月湖延予視之。予往，先有張醫在。張之言曰：凡出痘者，春夏為順，秋冬為逆，今冬出痘時逆也。痘起發頭面要腫，今被寒氣鬱遏，毒不得出，故頭面不腫，證逆也。奈何？予曰：不然。春夏為順，秋冬為逆，非以時言，以痘症言也。蓋春夏者，發生長養之令也；秋冬者，收斂閉藏之令也。
痘本陽毒，自出現而起發，自起發而成膿。如苗而秀，秀而實，故曰春夏為順；如應出不出。應發不發，謂之陷伏，故曰秋冬為逆。頭面不腫者，順痘也；頭面浮腫者，險痘也；頭面預腫者，逆痘也。今痘本磊落，尖圓堅實，其毒輕微，故起發而頭面不腫。若頂平根闊，肌肉鮮紅，此為毒甚，不待起發而頭面先腫矣。
張曰：起發太遲，由虛寒始，宜服溫補。予曰：痘無病，不須服藥。吾觀此痘紅潤鮮明，表氣實也；大小便調理，氣實也；無熱無渴，無他病也。於此補之，謂之實實。公且止。吾計十數日必收靨矣。果未嘗進一刀圭藥也。
大抵瘡標只要稀，毒輕瘡少不須醫，
若逢稠密毒邪甚，解毒和中早燭機。
凡痘瘡疏則無毒，密則有毒。痘疏毒少者，邪不勝正，其氣和，其勢順，不須服藥；痘疏密布散，邪正相持，其氣病，其勢險，此宜抑邪扶正，使邪氣亟奪，不為正氣之賊；痘稠密無縫，正不勝邪，其氣乖，其勢逆，善治者十可救二三，不善治者束手待斃而已。故順者不必治，逆者不可治，險者貴治。此以下專言險逆者之痘治也。
幾多先密後稀疏，便有先疏後稠密，
不是良工曾見慣，他將怪變問師巫。
凡看瘡痘有先密後疏者，此夾斑、夾疹也；初出看之，一片紅點，斑疹相雜，難以分辨，至起發時斑疹盡散，惟痘獨在，故先似密而後實疏也。有先疏後密者，此一順一逆也。痘科云：輕者作三四次出，大小不一等，故先似疏而後漸密，此順痘也，吉；若初出看時，只見面上胸前有三五處顆粒，模糊，根腳腫硬，待至起發則一齊湧出，故先雖疏而後尤密，此逆痘也，凶。
先後大小盡出齊，以漸起發適如期，
尖園紅活都光壯，表裡無邪福所歸。
痘子輕者，作三四次出，大小不一等，其起發亦先後循次，大小分明，不相連串，顆粒尖圓，根窠紅活光壯肥澤，此表無病。飲食如常，小便清，大便潤，此里無病，大吉之兆，不須服藥。
白話文：
起發症治歌括
這是一篇關於痘瘡起發階段治療的古文，共收錄三十五首歌訣。
痘瘡的起發時間一般在五六天內，民間醫生往往只憑經驗推算，而不了解痘瘡的虛實輕重，死板地照搬方書補脾。
痘瘡一般熱三天，出三天，然後起發，這是常見的規律。先長出的痘疹先起發，後長出的後起發。痘疹稀疏，毒性輕，體質好的人，痘疹容易長出、容易起發、容易結痂；痘疹密集，毒性重，體質弱的人，痘疹則難以長出、難以起發、難以結痂。所以不能單憑天數來判斷。有些醫生不懂得虛實補瀉的道理，痘疹剛開始起發就用補脾的藥方。如果內氣不足，食量少的人，這樣治療是恰當的；但如果是內實便秘，能吃能喝的人，這樣做豈不是助長邪氣嗎？不僅沒有益處，反而有害。
我曾經治過一個十六歲的叫羅野松的病人，他父親是月湖人。我去看診時，已經有一位張醫生在診治。張醫生說：「痘瘡在春夏發病是順利，在秋冬發病則為逆，現在冬天長痘，是逆的。痘疹起發時，頭面應該腫脹，現在被寒氣阻遏，毒氣出不來，所以頭面不腫，這是逆證。」我說：「不然。春夏為順，秋冬為逆，這不是指季節，而是指痘疹的症狀。春夏是萬物發生、生長、滋養的季節；秋冬是萬物收斂、閉藏的季節。
痘瘡是陽性毒邪，從出現到起發，再到化膿，如同植物發芽、開花、結果，所以說春夏為順；如果該出的不出，該發的不發，就叫做陷伏，所以說秋冬為逆。頭面不腫是順證；頭面浮腫是險證；頭面預先腫脹是逆證。現在這個病人的痘疹磊落，尖圓堅實，毒性輕微，所以起發時頭面不腫。如果痘疹頂部扁平，根部寬闊，肌肉鮮紅，這是毒性很重，還沒起發頭面就先腫了。」
張醫生說：「起發太遲，是因為虛寒，應該服用溫補藥物。」我說：「痘瘡本身並無疾病，不需要服藥。我看這個病人的痘疹紅潤鮮明，說明表氣充足；大小便正常，說明氣血充足；沒有發熱口渴，也沒有其他病症。現在再用補藥，就叫作實上加實了。您還是停止治療吧！我估計十幾天後就能結痂了。」結果，病人確實沒有服用任何藥物。
總之，痘疹稀疏為好，毒性輕、痘疹少的不需要治療。如果痘疹密集，毒性很重，就要解毒和中的方法。
痘瘡稀疏則毒性輕，密集則毒性重。痘疹稀疏，毒性少，邪不勝正，氣血平和，病情順利，不需要服藥；痘疹疏密相間，邪正相持，氣血不和，病情險惡，這時就要抑制邪氣，扶助正氣，使邪氣迅速被奪走，不讓它損害正氣；痘疹稠密無縫，正氣不敵邪氣，氣血乖戾，病情逆轉，即使是好的醫生，十個病人也最多能救活二三個，不善於治療的醫生，就只能束手待斃了。所以，順證不必治療，逆證不可治療，險證必須治療。以下專門講述險證和逆證痘瘡的治療方法。
有些痘疹先密後疏，有些則先疏後密。如果不是經驗豐富的醫生，就會把這種變化當作怪異的現象而求助於巫師。
觀察痘瘡，有些先密後疏，這是夾雜斑疹的現象；剛開始看時，一片紅點，斑疹混雜，難以分辨，等到起發時，斑疹都散了，只有痘疹留下來，所以看起來是先密後疏。有些先疏後密，這是順逆相交的現象。痘科醫書說：輕症會出現三四次，大小不等，所以看起來是先疏後密，這是順證，預後良好；如果剛開始只看見面部和胸前有三四個顆粒，模糊不清，根部腫硬，等到起發時，痘疹一起湧出，雖然開始稀疏，後來卻非常密集，這是逆證，預後凶險。
痘疹大小先後都長齊了，然後按順序逐漸起發，痘疹尖圓紅潤，光澤飽滿，表示表裡沒有邪氣，是吉利的徵兆。
痘瘡輕症，會出現三四次，大小不等，起發時也是先後循序，大小分明，不相連接，顆粒尖圓，根部紅潤光澤肥厚，這是表證沒有問題。飲食正常，小便清澈，大便通暢，這是裡證沒有問題，是大吉利的徵兆，不需要服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