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中國內科醫鑑》~ 後篇·病證各論 (11)

1. 第三十二章·糖尿病

神經症狀中第一舉。為頑固之神經痛。就中以坐骨神經痛為最多。尤其屢犯兩側。有時起多發性神經炎。招來腱反射消失。末梢性運動麻痹、皮膚知覺消失等。

本病最重篤危險症狀之一。為糖尿病性中毒。此名糖尿病性昏睡。在本症之先。屎中呈搿魯海兒脫氏鹽化鐵反應。患者之尿及呼吸若林檎。或有歐推兒樣之芬芳性臭氣。至其病室內時。即能知之。此際患者突然陷於人事不省。屬最長大氣息。顯著營深呼吸。或發強度之譫語。加之呈發揚狀態。此致死的轉歸能。陷腦及胸麻痹也。

現於數時間內。或一二日間。間有一時輕快。但未幾又增惡。

【療法】，陽證最多用石膏配劑之方劑。如白虎加人參湯、竹葉石膏湯、或用大柴胡湯加石膏。小柴胡湯加石膏之類。亦往往柴胡加龍骨牡蠣湯、大黃消石湯、麥門冬湯之類。亦可用之。反之。陰證則用八味丸。

本病之煩渴者。起於尿量過多。液體缺乏。與治小便不利而煩渴之方劑。如用五苓散、豬苓湯者甚少。卻多用石膏劑。用石膏劑後。煩渴煩癢止。尿中之糖量減少。白內障去。其他之併發症亦屢屢輕快。本病感腰痛。或坐骨神經痛者。用八味丸往往收效。

瘙癢用石膏劑無效。則用梔子豉湯之類。不能制止者。如八味丸、真武湯附子劑為必要之方。尿量過多。因患者夜間不能安眠。用附子多奏效。用則尿量能出於意外之減少。

猶有併發症之各方。參照各疾病條下。

白話文：

第三十二章·糖尿病

糖尿病最常見的症狀是頑固的神經痛，尤其以坐骨神經痛最為多見，且常同時發生在雙側。有時還會出現多發性神經炎，導致腱反射消失、肢體末梢運動麻痺和皮膚感覺喪失等。

糖尿病最嚴重的危險之一是糖尿病酮酸中毒昏迷。在昏迷之前，患者的糞便會出現陽性鐵反應，尿液和呼吸會散發出類似蘋果或丙酮的特殊氣味，一進病房就能聞到。此時患者會突然陷入昏迷，呼吸深長而緩慢，甚至出現劇烈譫語和神志不清，最終可能導致腦部和胸部麻痺而死亡。這種情況可能持續數小時到一兩天，偶爾會有短暫的緩解，但很快就會惡化。

治療方面，陽證患者多使用含有石膏的處方，例如白虎加人參湯、竹葉石膏湯，或大柴胡湯加石膏、小柴胡湯加石膏等。柴胡加龍骨牡蠣湯、大黃消石湯、麥門冬湯等也常被使用。陰證患者則多使用八味丸。

糖尿病患者的煩渴，源於尿量過多導致體液不足。雖然五苓散、豬苓湯等治療小便不利煩渴的方劑很少使用，但石膏劑卻常用於治療糖尿病的煩渴。使用石膏劑後，煩渴和瘙癢能得到改善，尿糖量也會減少，白內障等併發症也常有緩解。對於伴有腰痛或坐骨神經痛的患者，使用八味丸往往有效。

如果瘙癢使用石膏劑無效，則需使用梔子豉湯等方劑。若仍無法控制，則需考慮使用八味丸、真武湯等含有附子的方劑。由於尿量過多導致患者夜間難以入睡，使用附子往往能有效減少尿量，效果超出預期。

其他併發症的治療方法，請參考各疾病章節。

2. 實驗例

（一）日本橋兜町，某株式證券會社置籍，男子，四十二歲，東京大地震災後，罹糖尿病，未全治，荏苒至今。

顏色黧黑，有如垢之斑點，體重曾近二十貫，現僅十四貫左右也。

前胸、肩胛間部、上膊之皮膚生癜風。

自覺之症候，為陰萎與無力，眼欠舒，時時口中流出潰瘍，左側之坐骨神經痛，衄血頻繁，從肩至頸強，頭重等。口渴達煩渴程度，多尿量，近來之血壓，在二百米里之上，大便一日一行。

脈左右俱緊，右稍浮，左稍沉，舌根附近見淡黃色苔，腹部無軟弱之狀，特觸之亦無抵抗之狀。

患者服藥及二十二個月，僅殘留輕症之坐骨神經痛及眼症，此外已全輕快，尿亦無糖之證明。

初診當時捉每個之症狀，所謂病之治標也，加以本治之方，而其症全治。

當初衄血之血壓有亢進症狀，兼用瀉心湯、桂枝茯苓丸，在某中途訴吞酸嘈雜，乃與柴胡加龍骨牡蠣湯；坐骨神經痛甚時，用烏頭湯，稍稍用別種之治療方針。此後六個月間，連服大黃消石湯，病勢漸漸擊退大半，血壓最高者：右百三十至四十米里，左百三十五至四十五米里，此亦有趣之事也，附記之。

（二）近鄰雜貨店之主人，偶然於醫生治療頸部癤腫之際，發現尿中含糖，始知罹糖尿病，非自覺症之過程也。時時頸部出癤腫，荏苒經年未治愈，口渴，但不至煩渴引飲之程度，舌一面白苔，稍乾燥。

腹診上，左右之直腹痙攣急，心下部有抵抗，證明胸脅苦滿，儼然桃核承氣湯之腹症也。脈稍沉有力，大便一日一行。

患者喜服漢方藥，求藥某所，不大見效。漢方無糖尿症之藥？為因病名不一，只可下抽象的治方？但罹糖尿病者，往往生者甚少。余既以此藥告之，乃與大柴胡湯加石膏合桃核承氣湯，服藥一周，尿中之糖消失，此後每日不發見糖之反應矣。

和田東郭用大柴胡湯加石膏治頭髮之拔落云，森立之用大柴胡湯治陰萎有效，此亦有趣之事也。

白話文：

[實驗案例]

(一) 一位住在日本橋兜町的男子，四十二歲，在東京大地震後罹患了糖尿病，病情一直未能完全痊癒，延續至今。

他的皮膚顏色黧黑，有如污垢的斑點。他過去體重曾經接近二十貫，現在只有十四貫左右。

他的前胸、肩胛之間以及上臂的皮膚出現了白癜風。

他自己感覺到的病症包括性功能減退和全身無力，眼睛常感到不適，嘴裡時常有潰瘍，左側坐骨神經疼痛，頻繁地鼻出血，從肩膀到脖子都感到僵硬，頭部沉重，口渴達到非常渴的程度，尿量很多。近期的血壓高達二百毫米汞柱以上，每天大便一次。

他的脈搏左右都緊，右邊稍微浮起，左邊稍微下沉。舌頭根部附近有淡黃色的舌苔。腹部沒有軟弱的現象，即使特別觸摸也沒有抵抗感。

病人服藥二十二個月後，只剩下輕微的坐骨神經痛和眼睛問題，其他的病症已經完全緩解。尿液檢查也顯示沒有糖份。

最初診斷時，針對每一個症狀進行治療，這就是所謂的治標。然後再加上根本治療的方法，所有症狀都被治好。

起初，因為高血壓和鼻出血，使用了瀉心湯和桂枝茯苓丸。在治療過程中，病人抱怨胃部不適，於是使用了柴胡加龍骨牡蠣湯。當坐骨神經痛非常嚴重的時候，使用了烏頭湯。稍微改變了治療策略。之後的六個月，持續服用大黃消石湯，病情逐漸得到了控制。最高血壓降至右邊一百三十至一百四十毫米汞柱，左邊一百三十五至一百四十五毫米汞柱。

(二) 附近一家雜貨店的老闆，在醫生治療他頸部的癤腫時，意外發現他的尿液中含有糖分，這才得知他患有糖尿病。他並沒有自己感覺到任何相關的病症。他的頸部時常長出癤腫，經過一年仍未痊癒。他有口渴的情況，但還不到非常渴的地步。他的舌頭有一層白色的舌苔，有點乾燥。

在腹部診斷上，他的左右腹部有緊張痙攣的情況，心臟下方有抵抗感，這證明他有胸脅苦滿的症狀，非常符合桃核承氣湯的腹部症狀。他的脈搏稍微下沉且有力，每天排便一次。

病人喜歡服用中藥，但在某處求藥後效果不大。中醫並沒有特定治療糖尿病的藥物，因為這種疾病的命名不一，只能下抽象的治療方案。然而，患有糖尿病的人，能生存下來的很少。因此，我告訴他這個藥方，並且開了大柴胡湯加石膏合桃核承氣湯。服藥一週後，尿液中的糖分消失了，從那以後，每天都沒有發現糖的反應。

和田東郭使用大柴胡湯加石膏治療脫髮，森立之使用大柴胡湯治療性功能減退，這也是非常有趣的事。